朱伟华：没有合资自主何来合资品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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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罢2011年的广州车展(微博)，留下深刻印象的东西不多，各品牌其实都忙着练内功，没啥可张扬的。合资企业多数都是旧调重弹，少数折腾辆换代产品也没啥新意。比较有看点的是西亚特参展、北京现代首望合资自主以及一汽欧朗品牌亮相。但这些事件从中国车市整体角度来看，也难让人激动，无论是小众化的西亚特、不新鲜的合资自主还是欧朗这类不断诞生的本土品牌，2012年的中国车市不会因为它们而有显著改变，那么2012年中国车市会如何呢？吉利销售公司总经理刘金良先生在车展上指出：2012年是自主品牌年，理由可以被概括为：一是新产品多，二是技术追赶到火候了，我对这个判断比较感兴趣，因为这颠覆了诸多媒体最近唱衰自主品牌的论断。

但我们在讨论这个话题前得弄清楚自己究竟在讨论什么，我们在讨论“自主品牌”，但问题是什么叫“自主品牌”？在广州车展上举办的“汽车入世十年”的论坛上，关于什么叫自主品牌，各路专家意见并不统一。在近年来出现合资自主或者自主合资品牌前，关于自主品牌是什么并没有争论。奇瑞、吉利、比亚迪、长城、华晨，这些都是当之无愧的自主品牌。但近两年随着合资自主以及自主合资品牌的诞生，“自主品牌”这个说法反而有了生存危机，无论是现任政府官员还是前官员，关于什么是自主品牌，讲法律法规、讲WTO规则是原则，所以无论是总理还是龙永图，都很难对自主品牌有个明确定义，这也是龙永图说他不知道什么是自主品牌的原因。从法律来看，只要在中国注册、向中国纳税的品牌都是中国品牌。但是中国品牌就是自主品牌么？这恐怕不是同一概念，有偷换概念的可能性，所以才有争论。

在车展的论坛期间，新华社的张毅(微博)老师就指出，沃尔沃虽然是吉利汽车全资收购的厂商和品牌，但这个品牌是瑞典注册的，所以他是瑞典品牌，并非中国品牌——它并非自主品牌。再比如奇瑞量子汽车本月28日首次亮相，这样的自主合资品牌与广州车展上的东风日产启辰、广汽本田理念、北京现代首望如何区分？不回答清楚这些问题，我们探讨2012年是否是自主品牌年就缺乏深度。

首先，“自主品牌”是根据品牌来源对各类汽车品牌划分结果而产生的商业概念，并非法律概念。在谈到某个汽车企业时我们去谈自主品牌才更有意义。比如对吉利汽车而言，从品牌来源看，我们可以清楚地说明白，吉利旗下各个品牌的来源，比如吉利、帝豪、全球鹰，都是它的自主品牌，而沃尔沃是它通过收购得来的外来品牌，对吉利而言它也不是自主品牌。如果吉利和某个汽车或者零部件企业合资，如果采用新的品牌，那就叫合资品牌或者嫁接品牌，如果只是投资而仍然用外方品牌，那和品牌无关，只是战略投资。对通用汽车来说，吉利的所有品牌都是它的竞争品牌，无论吉利的品牌来源于哪里都一样。

从这个逻辑来看，如果把一个国家的品牌按照一个企业内部划分规则进行类比分类，我们可以这样说：那些由本土资本绝对控股的投资实体在中国注册的汽车品牌，可以被称为自主品牌。那些在海外注册的品牌无论是否在中国生产，都是外来品牌或者跨国品牌。而那些中外双方各占部分股权的合资公司在中国注册的合资自主或者自主合资品牌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合资品牌或者嫁接品牌。如果按照这个逻辑看，我们平时用合资品牌来称呼那些合资公司生产的跨国品牌产品是错误的，从品牌层面，它们都是跨国品牌的产品，合资公司只不过是配置在不同国家的生产车间而已。这个生产车间的股比并不决定产品品牌的股比，品牌是100%外方所有，所以在销售的时候，外方应该拥有更多的产品溢价分配权，因为那主要是品牌产生的溢价而不是一堆钢铁塑料产生的。考虑到技术上合资公司也主要倚靠外方，所以，外方天然掌握了更多的决策权。这些都和股权无关，真把产品研发和零部件采购的权力都给中方，你凭什么能保证合资公司生产的产品设计技术不落伍呢？凭不足10年培养出的少数本土研发人才来保证么？凭有限的几套测试设备吗？凭正在建设中的试车场吗……

有了上面的分类逻辑，我们就不难判断，合资公司生产的汽车品牌只要采用的是外方品牌，那这些产品都是跨国品牌的产品，无论合资生产还是纯进口都一样。对中国而言，合资企业生产的车我们在关税上吃了亏，但在国内增值税、就业、人才培养、利润分成、配套产业拉动上我们又占了便宜。对国家而言，合资比纯进口要好，原因就在这里。

由本土资本绝对控股的投资实体在中国注册的汽车品牌都是自主品牌，这就把中外资本占不同股比的合资汽车公司的在中国注册的所谓合资自主品牌排除到了自主品牌之外，同样也会把这些中国本土汽车公司在海外收购或者重新注册的品牌挡在自主品牌分类之外。吉利、奇瑞、比亚迪、长城、华晨、长安这些品牌都是自主品牌，广汽的传祺、上汽的荣威(微博)、一汽的奔腾、欧朗都是自主品牌也没有异议。但前面提到的沃尔沃虽然是由本土资本实体绝对控股，但它的注册地在国外，它仍然是跨国品牌。

除了自主品牌和跨国品牌，其他的汽车品牌才可以被称为合资品牌，这与我们常说的合资公司、合资品牌是两个概念。也就是说，类似东风日产启辰、广汽本田理念、北京现代首望以及即将亮相的奇瑞量子才是合资品牌。从法律上看，它们是中国品牌。但从品牌的来源看，它们对合资公司本身来说是自主品牌，对中国而言则是合资品牌。所以有合资自主或者自主合资这样的模糊说法。但目前来看，我认为多数合资公司近两年启动的合资（自主）品牌仍然只是产品品牌，还没上升到企业品牌的层面。无论启辰、理念还是首望，它们与大众汽车所拥有的西亚特、斯柯达等企业品牌暂时还不是一个概念，目前来看更像是某个车系的品牌。所以车展期间上海通用的刘曰海认为自己的赛欧、凯越也是自主品牌，因为它们确实都是合资公司在中国注册的品牌，并非直接把海外品牌拿来就用，需要很多的创意在里面。从这个角度看，是否有独立的销售售后渠道，可能是未来区分合资产品级品牌还是企业级品牌的关键点之一。

我说了半天自主品牌的概念，也试图提出了新的合资品牌概念，但其实我并没指望能颠覆目前合资品牌的常规定义，那纯属口水仗和文字游戏。我只是希望业界在探讨扶持自主品牌的时候能真正知道哪些是应该扶持的对象。2012年，自主乘用车企业普遍应该都用上涡轮增压直喷发动机了，自动变速器车型也会大量增加。从最近上市的自主品牌产品看，比如比亚迪的S6，奇瑞的G6，吉利帝豪的GC7，长城腾翼C50，长安逸动……无论技术水平还是工艺水平，普遍上了个台阶。更需要本土创新的售后服务，自主品牌更是在紧追猛赶。我相信技术、工艺、售后服务上台阶的自主品牌只要定价合理，会有识货的、有着爱国传统的中国消费者为它们买单。这也是我比较看好2012年自主品牌的原因所在。至于是否需要政府扶持，我认为政府在新能源领域应该增大跨国品牌、合资自主品牌的义务，不在中国销售一定比例混合动力或者纯电动车的跨国品牌、合资品牌，至少应该声讨它们的产品对中国环境造成的危害。当美国大使馆抱怨北京空气糟糕的时候，它至少应该知道美国汽车品牌为这糟糕的空气质量该负多少道义责任！（文：朱伟华(微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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