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江湖,风云再起。7月24日,市场监管总局对腾讯控股有限公司(以下简称腾讯)收购中国音乐集团股权违法实施经营者集中行为作出行政处罚决定,责令腾讯及关联公司采取三十日内解除独家音乐版权、停止高额预付金等版权费用支付方式、无正当理由不得要求上游版权方给予其优于竞争对手的条件等恢复市场竞争状态的措施。
告别独家音乐版权,腾讯和其竞争对手站在了新的起跑线上。有观点认为,用户期待已久的“用一个APP听到所有歌曲”的梦想极有可能实现。
各大平台掀起版权之争
网络音乐领域竞争的上半场,独家版权是吸引用户的核心竞争力,一直是各家平台发力的重点。“杰伦的版权我们暂时买不起,但我们还可以送祝福给她们……蔡依林、徐若瑄、温岚、侯佩岑。”也许有网友还记得,虾米音乐在2015年初周杰伦与昆凌结婚之际发出的这句意味深长的“心声”。当时作为阿里巴巴旗下最大的音乐平台,虾米音乐的音乐库中有上百万首歌曲,但唯独没有周杰伦的专辑。而这正是各大网络音乐播放平台版权争夺的一个典型缩影。
因为版权问题,多年来网络音乐领域的版权乱象早已成为行业痛点。比如,网络音乐服务商竞相购买独家版权,导致版权价格翻倍暴涨,网络音乐服务商之间的转授权谈判艰难,增加了网络音乐服务商的资金压力,也影响到网络音乐良好商业模式的形成。
尽管自2015年7月起,国家版权局启动规范网络音乐版权专项整治行动,引起了音乐产业领域的强烈反响,但是这几年来各大平台之间围绕版权之争的乱象依然存在,时至今日,已有不少网络音乐平台陆续黯然退场,尤其是今年2月虾米音乐正式停止服务,国内基本仅剩网易云音乐一家能够与腾讯音乐抗衡,在让人唏嘘不已的同时,更感网络音乐市场竞争的残酷性。
独家版权价格水涨船高
据《2020中国音乐产业发展报告》(总报告)显示,2019年中国音乐产业总规模达3950.96亿元,同比增长5.42%,增速有所回落,但发展态势稳中有进,以数字音乐为主的核心层产业保持了8%以上的高速增长。
目前,腾讯音乐曲库规模为6000多万首,签约独立音乐人超过20万;网易云音乐曲库也超6000万首,签约独立音乐人超23万名。
“但是,为什么听众普遍的感受是‘QQ音乐和酷狗音乐(同属于腾讯音乐)的歌更多?’要理解这个问题,就要理解核心曲库和无效曲库。”有业界人士指出,核心曲库,即用户常听,流量巨大,对平台来说是必不可缺的曲目,规模3~5万首,2018年国家版权局要求各平台互换99%的版权,按6000万首的规模,仍留出60万首的独家空间,很容易覆盖大部分热门和经典歌曲,这就是所谓的1%概念。而1%才是平台筑起壁垒、绑定用户的关键所在。
众所周知,这些年来,数字音乐独家版权价格水涨船高。比如,网易云音乐购买朴树专辑《猎户星座》的独家版权,曾花费了2000万元。而腾讯音乐与网易云音乐曾因周杰伦音乐版权问题对簿公堂,当时据网易云音乐透露数据显示,“杰威尔曲库”三年间授权费从870万元飙至1818万元。
进入“后版权时代”
网络音乐平台将走向何方?版权新规将给网络音乐市场带来怎样的变化?
中国人民大学法学院教授孟雁北撰文认为,本案选择处罚救济措施时,采取了要求腾讯不得与上游版权方达成或变相达成独家版权协议等一系列必要措施,让相关市场的竞争者均有公平触达上游版权资源的机会,将竞争的焦点,从利用资本优势非理性抢夺版权资源,回归到创新服务水平、提高用户体验的理性轨道上来,对促进相关平台企业以高水平竞争实现高质量发展,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同时,本案针对独立音乐人、新歌首发等保留了独家形式,有利于保护平台投资积极性,扶植和丰富本土音乐。此外,还有利于与国际接轨逐步实现“按实际使用情况结算版权费用”的目标,在维护市场公平竞争的同时进一步减轻国内平台企业向境外版权商支付版权成本的负担。
有业界人士则预测,不同的平台可能会拿出独家版权进行资源置换,但是由于比重不对等,更多可能还是以转授权方式达成合作。当前已签订独家合作协议的版权方,或由某一家平台分销于各大平台。在同一起跑线之后,由于用户养成了收听习惯,可能依旧保持了腾讯音乐短期内的高月活量,但同时,网易云音乐的会员用户付费规模将会出现大量提升。为了占据更为广阔的市场,双方可能将精力扎根原创音乐和社区运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