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雅荻的身上有许多标签:电影人、户外极限运动爱好者、播客主、环球帆船赛冠军。
(资料图)
播客界的朋友谈起关雅荻,都觉得他的身上有一股“疯劲”:他为什么总是在录播客?像铁人一样停不下来?
整个五月,关雅荻在喜马拉雅上一共更新了30期播客,几乎达到了日更的频率。有人问起关雅荻还有多少备播节目,他给出了令人惊讶的答案:两年。
身为播客主的关雅荻不愿放弃任何一次记录对话的可能。木质的长桌上摆放着他的装备:两个话筒架,一台H6便携式录音机和几台对准播客主和嘉宾的DV机。一切准备就绪,关雅荻穿上了印有他播客logo的文化衫,正式地坐在了你的面前。一场播客对谈就这样开始了。
说起关雅荻,他的活法是难以模仿的。2002年大学毕业后,投身影视的他当过制片,写过影评,生活过得还算风生水起,2013年却突然辞职挑战上了超马越野,随后在几十个国家参加了三十多项顶尖赛事。
2019年,没有任何帆船经验的他又在短暂的专业训练后参加了克利伯环球帆船赛,还随队友一起捧得终点线上的总冠军奖杯,一下成了网络上的硬汉典范。正当大家以为他又要挑战下一个运动极限时,关雅荻却坐在了上海闵行区的一间课室里,成为一名全职博士生。今年六月初,关雅荻又忙活起他的期末论文与考试。今年的他,已经44岁。
逆龄人生:把时间留给兴趣
关雅荻把采访地点选在了上海富民路的家中,著名的老法租界上。春天来后,路两侧的梧桐树把整个街的生气都撑了起来。风不大的时候,关雅荻喜欢把房间里的窗户都打开。窗外,百余年的洋建筑就安静地落在窗下的树影里,一望过去,两孩童刚从房子后边的弄堂里跑出来。
“这房子也不是我的,是朋友的”,关雅荻连忙挥手解释道,他只是暂住在这儿。在北京生活了十几年,关雅荻望着身边许多熟悉的朋友相继结婚定居,走上了更为主流期待的生活轨迹。但不知为什么,到了这个年纪,他却越发感到身外无物。
“人这辈子需不需要属于自己的房子?”在播客里,关雅荻也和嘉宾对谈起这个热点话题。年轻时的他并非没有被这样的问题困扰过。“以前或是我追求的一个目标。”关雅荻坦诚道。但在成为一名极限运动爱好者后,“房子”逐渐淡出了他的人生视野。
户外极限占据了关雅荻过去十几年的许多重要时刻:环跑日本富士山,徒征西班牙大加那利,穿越摩洛哥撒哈拉…几年时间内,关雅荻参加了多距离的马拉松越野,挑战海拔7000米的雪山,900公里的比利牛斯。去年环球帆船赛回程后,关雅荻似乎懂得了大自然的物语。
“重要的是去做当下自己最感兴趣的事情,充分地燃烧自己。”
人生没有下一次,关雅荻也是在这样的信念下,成为一名播客主的。
离陆地的时间越久,那些曾习以为常的事就变得更为陌生,也给了关雅荻重新审视的空间。2020年初,关雅荻和他的船员们正在环球帆船的路途上。与此同时,国内却正爆发新冠疫情。
回国后,面对消息的纷繁复杂,关雅荻和许多人一样,都淹没在了信息的洪流中,感到恐慌与不安。也就在那时,他发现了倾听和倾诉的重要性。我们需要听见彼此的声音,感受之间的关怀。
因为喜欢看书和分享,关雅荻很早就开始做主持和讲课,直播的工作。2009年,关雅荻还经营过一档名为《每周影评》的节目。它的形式像一种古早播客,主持人们在话筒前即兴对话,没有大纲也没有脚本。
2015年时关雅荻也做过一轮播客,但因为一些原因就不再更新。到了这一次,他决心要重启自己的播客计划。
播客《关雅荻·开放对话》就这样在喜马拉雅上诞生了。
他的播客话题总是很广,从导演对谈到电影创作课堂,从跨越年龄的对话到两性关系的探讨,衍生出来的播客子集也越来越多。
两年时间不到,《开放对话》已经在喜马拉雅上收获了160万的播放量,评论的听众也越来越多,时常表达着对内容深度的喜爱。也有不少人会好奇:在垂类播客攻占主页的时代,关雅荻为什么各种话题都能聊?
在他自己看来,播客里呈现的思考许多来自于切身的实践与读书看来的。关雅荻的桌上叠放着各类书本,平时休闲,他喜欢不带任何目的地去翻一翻,随着书本中的内容理解身边的事,也指引着自己更好地去实践。而这些实践,从学术,工作上的心得到对世界观的践行,都成了他播客里最为有趣的一手经验分享。
将播客带上街头
一个月前,在一场播客的行业大会上,关雅荻是场边最特别的那一个。
主会场里的播客主和嘉宾们正轮番在舞台上演讲交谈着。关雅荻也拿到了赠票,但当他走到门口的那一刻,就停止了脚步。
身后是一遍巨大的草坪。背了个帆布包,将4个话筒插在H6录音机上,关雅荻隐隐约约感到就是这儿了。他决心要把整个草坪变成他的播客舞台。一直呆在家或录音棚里,关雅荻感到了播客录制的空间局限。将播客带向街头成了他一直想要做的一件酷事。
草坪上坐着几位播客界的老友在休息。撩开遮阳的天幕,关雅荻就掏出了话筒递给了他们。此时他并不知道要录什么,也没想到今天会遇到谁。
“但录播客本身就是一件自由,开放对话的事儿”,聊着聊着,关雅荻向每一位受访者提出了一个问题:这些年播客改变了你什么?
就这样,关雅荻站着录了3个多小时和二十多位播客主,观众对聊。回家后,他把这期录音上传到喜马拉雅,成了近几期收听率最高的节目。有观众留言说,
“这样的形式让他听到了不同人自由而真实的表达。”
关雅荻也是被播客改变的那个人。
大会结束后,关雅荻想起《文化有限》的播客主杨大壹说的一段话。“播客让人与人之间连接的距离变得更简单也更直接了,想认识谁通过播客就可以。”
这让关雅荻感到了一种强烈的共鸣。自做《开放对话》以来,他越发觉得播客的录制成了他的一类生活方式。
录播客的感觉像是一种思维上的碰撞。每当有自己感兴趣的话题浮现,关雅荻的第一想法就是找一个相关领域的嘉宾坐下来在播客里对聊。这让他体会到智识上的获得感。播客也成了联系彼此的途径。在播客里,即使是两个不相熟的人,也能坐下来真诚地交流。
关雅荻是一个特别能聊的人。《日谈公园》的李叔曾经评价过,见面就会滔滔不绝的关雅荻:“这个人表面看有点强势,但内心和做事却从不自私,非常少有。”
今年春天,在喜马拉雅助力下,关雅荻和播客主梵一如,曹柠一同发起了“播客观影会·喜马拉雅季”活动,在电影院里和听友们一起观影,与播客主一起聊电影。“开放,自由的对谈”,许多听友在会后评价道。每次活动结束,关雅荻也感到很满足。
“这样的线下形式让我们这些爱交流的人常聚”,他说。在喜马拉雅的扶持计划下,关雅荻希望未来能有更多类似的线下活动举行,让播客从线上走向线下。“它也为我们的日常生活创造了更多情绪价值,陪伴的价值。”
用播客抵抗人生的不确定
“我一个月就更了其他播客主可能7个月的节目量。”关雅荻说。
前些天,在阿那亚的一个晚上,关雅荻和好友们参加完活动,夜深了,几个人喝着酒闲聊了起来。海浪声中,关雅荻又一次思索了这股「疯劲」背后的原因。
极限运动的死亡是突然降临的。关雅荻参加的克利伯环球帆船赛,之前两届都有选手在比赛中意外落水身亡,再也没能回来。“这一切都没有征兆”,航海是关雅荻依然着迷的,未来他还想去接着挑战帆船,从多人到两人,再到最后的单人。
危险与生死的不确定性就在那儿,它对每一个极限运动人来说,都是公平的。关雅荻完全不知道自己生命在何时戛然而止,这让他逐渐不看身后身,不做任何保留。
“所以我一直在试图做谈话,不断地录播客。”关雅荻的磁盘里还留着大量的未发的播客素材,如果按照一般的更新节奏,这些库存至少够他播两年。他只想着在他活着的时候,能多录一点,把想聊的话题都聊上一回,想见的人都见着。
6月22日-6月27日,喜马拉雅将在上海举办线上线下联动的播客盛宴“Podcast Allstar”播客全明星活动,作为入选播客嘉宾,关雅荻将参与直播活动与其他播客主对谈。
“哪怕这一辈子我们其实可能再不见第二次”,关雅荻说,所有能抓住的对话就是他向死而生的践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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