浦东钓鱼调查组名单秘而不宣 孙中界讨车

漫画 邝飚

孙中界与远在河南的母亲通电话时委屈得大哭起来。 《大河报》供图

21日，上海浦东新区政府宣布已重新组建联合调查组，对18岁青年孙中界疑遭钓鱼断指以证清白事件进行调查。22日，调查组几位成员来到孙中界所在公司，向孙中界了解情况。但是，调查组具体成员的名单至今没有公布。>>>您认为调查组具体成员的名单是否应该公布？

昨天，孙中界及其代理人郝劲松到原南汇区交通执法大队递交陈述申辩状，要求返还扣押车。

不公布名单遭质疑

有报道称，上海市领导因对执法局的调查报告不满，所以让浦东新区政府进行再调查。

据了解，此次调查组成员共11人，分别来自人大、政协以及媒体，所有成员分成3个小组，一个组3人，另两组均为4人。联合调查组采取分组行动的方式进行调查，3个小组调查的内容各有侧重。但是，调查组具体成员名单浦东方面秘而不宣。

新民网发起一项网络调查《浦东至今未公布孙中界案调查组名单，你怎么看？》40%的网友选择“必然有鬼，有人想控制结论”，32%选择“要求公布名单，公示调查进程”，23%选择“无所谓，无非是走过场”，5%选择“相信政府”。

还有网友提出建议：“查查已往的卷宗，看看5000多个案件的证人（乘客）是否存在，是否假名假姓？是否同名同姓的乘坐好几回车？一查证人就一目了然了。”

调查组与孙中界面谈

22日上午10时许，在孙中界就职的上海庞源建筑机械工程有限公司进行调查，除了调查组，现场还有媒体记者和政府官员。据了解，调查组成员先后和上海庞源建设机械工程公司柴总经理、孙中界及其哥哥进行了面谈。

据孙中界的哥哥孙中记介绍，调查组来的人有5个，三男两女，其中一位女士似乎是秘书，不是正式成员。

整个调查过程持续了近两个小时，虽然媒体记者云集，但谈话现场只有一名当地媒体记者。调查组主要向孙中界了解了事发当时的情况。而孙家兄弟也向调查组提了不少问题，如第一份调查报告为什么要采信孙中界没有签字确认的16日所作的笔录，而不是19日那份签了字的。调查组成员说他们回答不了，他们是来调查的。在对孙中界做自我介绍时，调查组成员只是简单地自我介绍说，“我是律师”，“我是人大代表”，没有详细表明身份。

两名记者进入调查组

调查组在孙中界就职的公司调查时，央视现场采访了几位调查组成员，一位是上海市人大代表李江，一位是自称姓陆的律师，还有一位拒绝透露身份。

据了解，李江是上海市对外服务有限公司法律服务中心经理，陆姓律师是上海市浦东新区政协委员、某律师事务所主任。

李江称，他觉得这也是履行人大代表的职责，就参加了，记者问他如果发现了问题怎么办，他说会履行人大代表的职责。

陆律师说，联合调查组共分成三组。他是第一组成员，负责了解孙中界及其公司的情况，其他两组分别调查乘客和执法人员。陆律师表示，他收到了调查组的邀请，但他也是自愿参加调查的，没有官方背景，是“纯粹民间的”。

拒绝透露身份的那位调查组成员似乎是小组的负责人，面对记者提问都是他来回答。关于能否公开身份的问题，他说：“我们有纪律”“到时候是不是会公开，不是我们决定的。”他说，整个调查并没有时间表，结束时间不好说。

其他成员，媒体方面，地方媒体代表是东方早报记者，中央媒体代表是新华社驻浦东记者。据了解，新华社记者22日还在北京，没有实际参与到当天的调查工作中去。

一直在上海跟踪报道此事的央视记者刘楠一直与浦东新区新闻中心联系，但最终未能进入调查组。

孙中界希望还他清白

谈话结束后，孙中界说，调查组问的大都是当晚和执法人员遭遇的情况。

孙中界说：“我对这个联合调查组期望太大了，对他们还是有信心的，希望他们能依法办事，还我清白。”

调查组成员走后，孙中界接到了河南商丘老家母亲的电话：“儿啊，出这么大的事儿，咋不早点告诉我。”“没事的，娘，我不是怕你担心吗？”孙中界有些哭腔，“有家乡的记者，还有全国其他地方的记者在这里，我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吧。”

说到此，孙中界再也忍不住了，像个委屈的孩子大哭起来。

据孙中记介绍，到目前为止，他们还没收到行政处罚通知书，虽然执法局认定孙中界是非法营运。

■进展

孙中界递交申辩状要求还车

昨天，律师郝劲松从北京赶到上海孙中界所在公司，为孙中界免费提供法律援助。郝劲松说：“孙中界是一个敢于抗争的热血青年。虽然这种自残的方式不值得提倡，但是他这种维权意识让我很感动。孙中界从河南来到上海工作，上海应该宽容地对待这样的外来务工人员。在他急需法律援助的时候，我愿意做他的代理人。”

在简单了解情况后，孙中界在标题为《要求返还车辆和陈述申辩的说明》的申辩状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申辩状在陈述事发经过后，认为执法局在没有事实依据的情况下，“违反法定程序，采取欺诈、胁迫、暴力等违法方式，将我驾驶的金杯车辆扣押，我强烈要求你局立即将错误扣押的车辆返还给我，并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行政处罚法》规定，向你局陈述、申辩”。

昨天下午4时许，郝劲松以孙中界代理人的身份，和孙中界一起到原南汇区交通执法大队，将申辩状递给了值班工作人员。对于执法大队何时能作出答复，这名工作人员不愿多说，只说这是他们执法大队第一次接到这样的申辩状。

郝劲松说：“执法局如果对此不进行公正处理，我们将依法提起行政诉讼，维护孙中界的合法权益。”

■调查

“钓头”自曝与执法队分成内幕

虽然执法者面对记者采访时，一再坚持没有“钓鱼”式执法情况，但21日下午，此前曾在上海做过“钓头”的人约见了央视记者刘楠，自曝和执法队员分成的内幕。22日，刘楠让记者观看了她拍摄的画面。

这名“钓头”说：“抓一辆车，我得200元，上车的‘小钩子’得200元，执法队员得100元。如果一个月抓50条鱼，我们就能得2万元。一个月一结账。执法大队出去执法时，提前告诉我们执法的地点，我带一帮人去拦车。上海市一个区一般有一两个‘钓头’，‘小钩子’多了，随便找。我手下最多时,20多个‘小钩子’。行动前，我们‘钓头’会对‘小钩子’讲清楚，下车时把手刹拉住，车钥匙拔掉。执法大队来把车子开走，‘小钩子’就下了车。然后再去抓其他车子。”

这名“钓头”说，自己做“钓头”时，经常心也慌手也慌，“想想自己太缺德了”。

■观点

调查组成员应该公选

对于执法局拒不让“神秘乘客”出来作证一事，郝劲松说：“执法队说孙中界违法，应该及时出具证据，否则就无法证明他违法。执法局官员说法律需要公开的时候，才让证人露面。难道你在不出示证据的情况下就先处罚，非得等到人家去告你，你才当庭出示证据？这样做本身就是法盲行为。”

对于新近成立的联合调查组，郝劲松说：“在最关键证人没有现身的情况下，浦东新区执法局作出的调查报告是草率和不负责任的。上海市政府显然注意到了这一点，他们责成浦东新区政府又成立了联合调查组进行调查，这是具有重要标志意义的。”

对于联合调查组的媒体代表大都来自上海本地媒体，调查组成员身份不公开的情况，郝劲松说：“这种由官方指定调查组成员的做法不符合公开公平的原则。在媒体代表的选择上，不能仅仅让上海当地媒体参与，更应该让中央级媒体、孙中界家乡的河南媒体等广泛参与。”

■五大疑点

两人似遭同一“倒钩”

孙中界说，当他上执法车后，有一位何先生已经在车上了。后来，两人发现，上他们车的乘客出奇相似。“都是20多岁，中等身材，带一个包，头发有点翘。”

何先生说，他得知孙中界将自己的联系方式提供给调查组后，一直在等待调查组找他了解情况，却没等来。

调查报告是否“早产”

孙中界事件的调查结果何时出来？19日下午，浦东新区城市交通行政执法大队副大队长严良民说：“还要进一步取证调查，至少要一周时间。”但调查结论在第二天上午就公布了。

对此，律师郝劲松说，这么短时间很难查清真相，这种做法非常草率，有些不负责任。

调查报告是否属实

对于执法局调查报告关于“执法人员分别将驾驶员孙中界和乘客带到停在现场的执法车上作进一步调查”的表述，孙中界说：“这是在睁眼说瞎话。执法人员一抓住我，乘客就不见了，自始至终我都没见那个乘客出现。”

孙中界说：“调查报告里有不少细节不真实。”

乘客身份为何不公开

20日，浦东新区执法局召开临时记者招待会，对于乘客身份，浦东新区环保市容局副局长李春铭说，从法律程序讲是会公开的，但得到一定程序上。李春铭说，这是一名有正义感的外地乘客，是一个自由职业者，做生意的。

逮住一次算不算黑车

对于偶发性的民事交易行为应不应该处罚？偶发性的民事交易行为几乎天天发生，能不能都算非法交易？

■相关

张军案延期开庭

郝劲松代理的张军案又有变数。22日郝收到了上海闵行法院寄来的(2009)闵行初字第76号通知，法院告知原定于11月2日开庭的计划取消，准备安排双方择日证据交换。何时开庭另行通知。

22日，另一起钓鱼案的原告江涛也收到了法院通知，原定昨天给他的一审结果要推迟3个月。

相关链接：

“钓鱼”执法广州版 受钓者已提出申诉

浦东成立联合调查组 调查"钓鱼执法"事件

浦东新区城管执法局：不存在“钓鱼执法”

调查披露：钓鱼执法钓到一个可获300元

上海司机遭钓鱼执法 为证清白割腕自杀

称遭“钓鱼”执法 上海白领民告官立案